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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逸然随风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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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树之后已经没有了心思再晨练,去买了早餐提回家,因为前面累了几天,这一天可以休息,所以也不用急着去上班。

    回到家里,看曹逸然还是睡得死死的,他在床沿坐了下来,看曹逸然睡得面颊上带了些红晕,睡着了也微蹙着眉,还抿着唇,像个小孩子在生气的模样,他伸出了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微微发热,但是并不是烫,没有发烧。

    他就一直这样看着他,和曹逸然在一起这些日子,他第一次如此苦涩。

    不过,看着曹逸然久了,苦涩也就散了很多,毕竟喜欢上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就是私生活那么乱的,而最近,他已经改了,而且是为了自己而改的,他在为自己变好,那么,包容他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现在戴绿帽子总比以后戴绿帽子好,而且还从赵悦那里讨了个承诺——以后不阻止自己和曹逸然在一起。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憋闷,以至于觉得要让曹逸然这次受些教训,以后不要再犯。

    曹逸然是热醒过来的,而且又憋尿难受,因为白树看曹逸然一直睡不醒,他也不想做事,所以又爬上床去睡了,把曹逸然这个乱来的家伙抱得紧紧的,以至于满身的热气熏得曹逸然之后热醒过来了。

    他热得额头冒汗,狠狠地要把白树推开,但是却浑身软绵绵推不开,于是就发火了,手脚并用,嘶哑的嗓子骂他,“干!你把我放开!我要憋死了。”

    白树被他推醒了,听了他的话把他放开,曹逸然光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四处找睡袍,但是睡袍被白树叠好了放在自己这边,于是曹逸然等不及,光着身子跑进了洗手间。

    白树看着他光裸的身子虽然没甚肌肉,高高瘦瘦的,但是还是很有看头,特别是背部线条实在是美,腰臀就更是诱人,一双长腿又直又长,还白,他不由就起了欲念,甚至因为对他有火气,不由欲念更深。

    他甚至是不动声色地跟着起来了,拿过曹逸然的睡袍,甚至也赤着脚,跟着进了洗手间里。

    曹逸然畅快地放完水,这才觉得冷,刚觉得冷,白树就已经把睡袍披在他身上把他裹起来了。

    曹逸然觉得热气来了,就走过去洗手,因为昨晚上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已近中午,实在是饿,就边洗手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以及从他身后搂住他的白树,道,“饿了,出去吃东西吧。”

    他是说这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很哑,而且喉咙发疼,他于是清了一下嗓子,但没意识到自己是感冒了。

    白树也是从镜子里看着他,只是看着,目光幽深又镇定,他的手却很不规矩,从睡袍前面伸进去摸曹逸然的腹部,又向下撩拨他的欲望,大早上的,基本上是白树一摸,曹逸然就有了感觉,盯着镜子里沉肃着一张脸却干淫秽事情的白树道,“吃了饭再说吧。”

    白树却道,“就这样。”

    说着,还在曹逸然耳朵上舔了两下,向前想亲他的唇,被白树撩拨得很有感觉的曹逸然却侧了侧脑袋,“都没洗漱,一大早发什么情。”

    白树握着曹逸然那根东西,道,“是你发情是我发情?你犯错,罪过是我么?”

    曹逸然被他压在洗手台上,完全是受制于人,也不好化被动为主动,不过,他倒感觉出来了,白树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是为什么不对劲,他还不知道,于是被白树撩拨得越发来劲的时候,不忘问他,“你这阴阳怪气的,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来就来,这样压着我做什么?”

    白树将脸埋在他的肩颈里,在他的颈子上轻咬了一口,却依然咬得曹逸然一痛,但是却更有感觉,在白树手里的东西又胀大了。

    白树低低地道,“你是不是有个儿子了?”

    曹逸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有听清楚白树说的什么,白树手上技巧性的动作让他控制不住地低吟了一声,喘着气哑着嗓子问,“什么?”

    白树道,“你的儿子。”

    曹逸然那一瞬间就像是闪电劈下来了,以至于让他愣了一下,命根子还在白树手里,他还是咬牙切齿地用脚倒踢白树,道,“你知道了!那这是做什么,把我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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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第七十三章 矛盾的心思 。。。

    第七十三章

    白树已经知道了有女人怀了他孩子的事情,曹逸然对此从理智上来讲是理解的,并且让自己要镇定下来和他解释,毕竟这是自己的错,自己应该和他解释的,然后求得他的原谅,从此,就解开这个心结,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一直有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不过,这些只是理智上,实际情况是曹逸然一听到白树那沉沉的声音,还有他故意在挑逗得自己情动的时候来追问这事,这就让曹逸然一下子在懵了之后激动了起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死命地把自己从白树怀里给挣开了,而且转过身就狠推了白树一把,面颊也变红了,眼睛也湿润了,神情却是狠狠的,道,“你不是知道了吗?知道了来问我?我就是有儿子了,他们还要我娶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不可救药了?你讨厌了就说,我走就是!”

    白树心里也是一股火,但是一直压抑着,他才刚和曹逸然提,没想到曹逸然就像只炸药一样一下就炸了,明明他只是提了一提,甚至没有责怪他,他就这样子上了牛脾气,好像还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白树上前去要把曹逸然拉住,曹逸然却避开了他,自己往洗手间外面走了,而且走得非常急。

    曹逸然昨晚那么折腾,虽然之后泡了热水澡,又喝了热牛奶,但是身体不是特别好的他其实还是感冒了,发了低烧,嗓子疼,而且有些头疼,他自己没在意,白树这时候也没有发现,所以,曹逸然这时候就只是觉得自己暴躁,头疼,而且冷静不下来。

    他冲出洗手间就去找衣服穿,白树跟了出去,还是要去拉他,“你脾气怎么这么差,我不就才说了一句?倒像是我十恶不赦一样,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曹逸然把白树抓住自己手的手给挣开了,而且还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白树衣柜里摆放整齐的衣服抓得乱乱的,找自己穿的衣服出来穿,吼道,“我脾气就是差,你受不了不要受。解释!屁个解释,你不喜欢我就直说,要怪我就直接怪我,我才不要你假惺惺地来装给我看。”

    白树被这个无法理喻的曹逸然气得脑袋就差冒烟了,咬牙切齿地颤着手指着他,发现曹逸然已经找到了衣服穿了起来,就只好放下了手,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道,“你说我装,我装什么了?我不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就直接把错往我身上放。你脑子里怎么想的,只装了别人最差的作为吗?你认为我会怎么样,我要怎么样!若是我责怪你,你会怎么样?我不责怪你,你会怎么想我?难道都是把我往坏处想吗?我还不知道我是这么坏的。”

    曹逸然套上了裤子穿好了,上身却是光溜溜的,于是又从衣柜里扒拉衬衣和毛衣,白树看他找衣服也是乱翻,就自己过去给他拿,而且道,“你穿多点。”

    曹逸然刚起床的时候还没觉得,刚才光着身子被冷气一激,现在是头疼欲裂,白树那话已经说得算好听了,但他偏偏没听进去,只是一味想白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有女人怀了我孩子的事,没办法了,解释不好的,总要吵架的,他情绪不稳,脑子也一时迷糊起来,把白树递过来的衣服套上之后,又去拿了白树给他放在床头柜上放得好好的手机和车钥匙,他就匆匆忙忙要从白树家里出去。

    白树已经看出了曹逸然隐隐精神不对劲,就要上前去抱住他,但是曹逸然走得太快了,他抱不住,只拉住了曹逸然的胳膊,道,“我们不该好好谈谈吗?我们总得要谈一谈吧,你这是怎么了?你静一静和我说一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不行吗?你这是在和我怄什么气,明明事情还没说不是?”

    曹逸然道,“我不想说,没什么好谈的。就是我的错,李欣怀了我的孩子,她现在就住在我家里。你要怪我就怪我吧,没什么好谈的。”

    他说着,已经打开了门,从门外一股寒气冲进来,他没穿外套,马上冷得一缩,而且打了个喷嚏。

    白树只好放开他去拿外套,道,“你等我,我去拿衣服,我们出去吃饭,我们好好谈一谈,事情总要说了才能够明白,是不是?我又不是不能接受这件事,你怎么现在就和我怄气怄成这样。”

    曹逸然似乎因为他这句话冷静了一点,或者是从走道里涌过来的寒气让他冷静了一点,他看着一脸担忧和苦口婆心的白树,原来还激动不知所措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一些,酸楚和疼痛涌了上来,他看到白树往卧室去了,手本来是要把门带过来关上等白树的,但是,在白树在屋子里朝他说了一声,“你先进屋来,把外套穿上”之后,他不知怎么有种茫然的慌乱,心想白树又要没原则地原谅他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白树又要简简单单地原谅他了吗,因为他的无理取闹,明明是自己的错,刚才还和白树发脾气。

    曹逸然脑子一乱,没有应白树,穿好了鞋,打开门就出去了。

    白树有听到关门的声音,还以为曹逸然是进屋来了,但是当他拿了曹逸然的外套出来找他,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跑到玄关去看,发现曹逸然的鞋子已经不在了,他脸色一变,抓着曹逸然的衣服,也赶紧换了鞋子要出门,发现钥匙没拿,又赶紧去拿了钥匙,骂道,“他这是在闹什么,外套不穿,又故意受冷。”

    等白树赶下楼,发现曹逸然的车已经不在了,他开车到小区门口一问,保安果真说那辆车已经开出去了。

    白树只好去追曹逸然,又给曹逸然拨电话,曹逸然手机从昨晚就关机,现在都还没开,所以,得到的只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回答。

    幸好白树也不是没有办法,打电话让朋友帮忙,曹逸然那辆车非常显眼,他从哪边走的,这边的交通警察很可能会注意到,而且可以调刚才的交通录像出来看。

    白树很快得到消息,那辆车是往曹逸然自己的家的方向走的,他松了口气,就开车追了过去。

    曹逸然虽然习惯性地把车往家里开,但是,他却脑子乱乱的,觉得白树那句话说得非常对,白树因为这件事责怪自己,自己肯定是非常伤心了,要是白树不责怪自己,自己似乎也不会高兴,反正,都是他脾气不好,无理取闹。

    他烦闷又难过,而且头疼,喉咙也难受,他想找个地方好好想想,但是,他并不想回家去,身上又没带钱没带卡,这时候想起来,他平常总是把白树那里当成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现在从白树那里出来,似乎就有点无处可去的迷茫了。

    他的车太显眼,而且开得慢,一辆车从他旁边的车道开过来,开了车窗朝他喊,“曹哥!”

    曹逸然当然没有注意到这辆车,是因为这辆车也跟着曹逸然的车龟速,所以惹了后面的车鸣喇叭骂人,而且骂得难听,说的是让泡妞回家泡去,不要在大街上追车泡。曹逸然这车的确是容易让人想到里面坐的是个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

    曹逸然因为后面的热闹这才看到旁边朝他不断打招呼的旺仔,按下车窗玻璃,寒气袭来,他看着一脸惊喜朝他挥手的旺仔,不由一愣,心想,天无绝人之路。

    旺仔在曹逸然面前脓包,但在别人面前也不是那么软趴趴,他车里副座还坐了一个辣妹,在前面的露天停车场里,他把辣妹赶下车了,然后要和曹逸然混,曹逸然精神不好,头疼,看了一下车外明晃晃的冬日阳光,不由有点睁不开眼,他也不想开车了,把车留在了停车场里,坐进旺仔的车里。

    旺仔一脸兴奋过度的期待,“曹哥,我们去哪里?”

    曹逸然淡淡问了一句,“你家里有没有酒?”

    旺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曹逸然是要去他家,他于是高兴得脸都红了,连连道,“有,有,我家有不少好酒。”

    曹逸然点点头,“那去你家吧。”

    旺仔觉得这像是做梦一样,以前曹逸然没把他当回事,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的,现在居然愿意去他家里。

    虽然旺仔也看出了曹逸然的不对劲,但是,曹逸然不对劲的时间总是比他对劲的时间多,所以,他也实在在意不起这个来。

    旺仔家里并不近,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是一个新开发出来没有多久的别墅区,曹逸然跟着他进屋的时候也没有多注意,进屋之后才发现里面冷清异常,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本来也不想见更多的人,冷清正好。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四处瞄了瞄,问了一句,“这屋子这么新,你一个人住?”

    旺仔几乎算是讨好地给曹逸然倒了一杯水来,道,“这是我家新买的,旁边一栋也是我家的,我爸妈说这一套给我结婚,旁边那栋,他们来看我的时候住。”

    曹逸然并不在意这个,只是觉得屋子空了有点冷,旺仔也看出来了,于是赶紧去把地暖和中央空调都给开了,还很歉意地对曹逸然道,“这里就我住,有个阿姨在,但她这两天请了假,屋子里也没整理,曹哥不要介意。”

    曹逸然道,“没什么。”就端着茶杯喝水,喝了水才觉得饿得胃有点疼了,“我在你这里住两天,你别和人说。去叫份外卖进来吧,我还没吃早饭。”

    旺仔高高兴兴地跑来跑去为曹逸然做事,还自己去翻洗漱用品和其他东西给曹逸然准备好,又嫌弃客房里像宾馆没感觉,而从自己卧室里找了些装饰品放过去,但是因为自己的卧室凌乱,却不敢让曹逸然参观。

    不过,曹逸然也没有参观的意图,他洗漱整理了自己一番之后,外卖也就来了,他现在身无分文,寄住在别人家里,所以也不多话,只闷头吃,吃完就无聊起来,而且头疼,他意识到自己是生病了,但是不想去看病。

    旺仔和曹逸然同处一室就很高兴,但是吃完饭,曹逸然无聊地望着天花板,他又觉得招待不周了,探问道,“曹哥,要不要出去玩?”

    曹逸然摇头。

    旺仔知道他估计是离家出走了,而且不让家里找到,他自认为是曹逸然讨厌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所以才这么不高兴,并且离家,他也不劝曹逸然出门了,而且他也不想曹逸然出门,曹逸然不出门,那么,家里就只有他和他两人了,他对这个求之不得,之后就建议道,“要不,看电影?”看曹逸然没反应,就再问,“要不,打游戏?”

    曹逸然不理睬唱独角戏的旺仔,闷坐了很久,头疼,但是即使头疼,他还是想白树,所以神情呆呆地又带着忧郁,一双长长的凤眼,黑幽幽的眼瞳,像是深邃的秋水深潭,眼睫还很长,半覆下来,这双眼睛这种样子,实在是让旺仔看得转不开眼,觉得自己再没有在任何人脸上看到过谁的眼睛能够这样吸引人。

    旺仔陪着曹逸然呆坐了一阵,曹逸然总算是有了点动静,道,“打游戏吧。”

    旺仔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就像个跑腿的,一下子蹦起来,“打什么游戏?我这里游戏很全的……”

    作者有话要说:奉献、包容、隐忍,我觉得是男人的大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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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第七十四章 找人 。。。

    第七十四章

    曹逸然在旺仔家里住得好好的,白树这边却着了急,曹逸然的车是找到了,但是人不见了。

    白树找到曹逸然的车也算及时,所以,停车场那里的保安人员还记得那辆车的车主,对于白树的问题,他答得很多很是兴致勃勃,“看那跑车,就不是一般人开的,原来还以为是个富二代漂亮女人,下车来的却是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

    白树不想和他唠叨,就打断他,“我是想问他到哪里去了?”

    保安只好收起了自己八卦的热情,道,“是坐旁边一辆他朋友的车走了。”

    白树再问他朋友的长相和车的样子,保安却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说是一辆黑色凌志车,车牌不记得。

    白树开车转了一阵,实在没看到保安说的那一辆凌志,于是,没有办法,给周延打了个电话,问他可有曹逸然的消息。

    周延还没去公司,正在周家主宅后花园里陪逸宁散步消食晒冬天难得的好太阳,听白树问起曹逸然,他就关心起来,走到一边专心接电话,“我昨晚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就是关机了,之后一直没联系上,他又出什么事了么?”

    白树看周延也不知道,就皱起了眉,说了曹逸然跑了的事情,而且提了一下有个女人怀了曹逸然孩子的事,最后道,“最近逸然一直状态不对,是不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已经出了一段时间了,逸然是想瞒着我,所以一看我知道了,就想逃避。”

    周延早就知道这件事白树迟早会知道,但是之前曹逸然说想自己把事情解决了再和白树说,其实周延也明白,曹逸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是事情解决了白树依然不知道,那么,就可以永远瞒着他。

    周延当然也不能说不要这样做,于是也就帮着曹逸然一起瞒着白树了。

    只是没想到才过这么些天,事情就已经暴露了。

    周延道,“这事,不少人都知道了,逸然他是在乎你,他怕你生他的气,所以不敢和你说。逸然他就是那个脾气,他只是一时想避开,你等一等,他冷静冷静想通了,估计就自己出来了。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白树有种无力的感觉,无力里又是对曹逸然说不出的酸酸楚楚的爱意,而且怜惜,他知道曹逸然和他吵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张牙舞爪无理取闹,他就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而且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不喜欢他,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不够信任。

    当然,曹逸然这样的性格和脾气也要不得,但是让他改,一时半会儿怎么能行。曹逸然也只是对他在乎的东西执拗,对于其他的一切倒是都漠然,也许就是他喜欢把感情孤注一掷,所以他才会那样执拗和钻牛角尖吧。

    于是,他这种样子,真是让人恨也恨不起来,只能无奈地包容他,但是,一味地包容又不能让他变好。

    白树对一切倒是想得相当清楚,但是面对自己所爱的人的这种性格却又有些无力。

    他想了想,回答周延倒很坦白,道,“是逸然的母亲打电话来告诉我的。逸然的脾气你也很明白,他估计是不想要那个孩子,所以对孕妇不利,他妈看得很清楚,所以让我劝一劝他。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好劝的事,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已经和我闹脾气了,甚至一走了之,我现在又找不到他,只好问一问你了。”

    周延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不过,他对曹逸然的母亲赵悦也还算看得有点明白,赵悦是商人的本性,握住别人的弱点,能用的时候,她才不会放着不用,而且是圆滑的性子,之前对白树因为和曹逸然在一起估计不怎么看得上,现在看他可以劝一劝儿子,就马上用上了。

    不过,他对赵悦也没什么成见,因为她是曹逸然的母亲,也还必须要尊敬一些,毕竟她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小的时候,她也曾像母亲一样地抱过他鼓励过他。

    周延对于此事,只是安慰了一下白树,“逸然他对你是怎么样的感情,我是看得很清楚的,想来你也知道。这次孩子的事情,的确是逸然不对,不过,他已经是那个性格了,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虽如此,他最近的确是没有再乱来过,你这点要相信他。他到哪里去了,恐怕不是回家了,就是在和朋友混在一起,或者在哪家酒吧里,你把电话打回他家里问一问,我给几个朋友再打一打电话,问曹逸然和他们在一起没有。”

    白树感谢了周延的帮忙,而且也知道周延让自己打电话回曹家的意思,他知道曹逸然是坐的别人的车走,便不可能是回家去了,不过,他还是先给曹逸然的住处打了电话去,管家接到电话,说曹逸然还没有回去,于是他又给赵悦打了电话,赵悦已经在公司,接到白树的电话她就知道是曹逸然的事情。

    白树将之前和曹逸然之间发生的事情和赵悦说了,然后道,“他自己跑出去了,我打扰您,是想问一问他是不是回家了?”

    赵悦对于曹逸然也是无力的,这个孩子一遇到真正的问题就逃避,这让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对白树道,“真是麻烦你了,逸然的脾气我这个做妈妈的是很明白的,你已经尽力了。我出门时交代了家里管家,曹逸然回去他就会给我电话,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恐怕曹逸然还没有回去,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派人去找他的。”

    白树听赵悦这么说,多有些用完了人过河拆桥的意思,最后一句话更是想将他隔离在外,所以,他也不想和赵悦继续打太极废话一些没用的,于是只是道,“要是找到他了,能让他回我一个电话吗?”

    赵悦犹豫了一下才答应了。

    白树等着周延这里的消息,周延给曹逸然喜欢玩的几个地方都去了电话,问了曹逸然都不在,因为是他打的电话,所以他也不觉得这些地方会骗他,排除了这些地方,又给平常和曹逸然走得近的几个哥们打了电话,甚至连被曹逸然舍弃的白弋都问了,也没有消息,之后他甚至问了和曹逸然比较玩得来的几个女人,全都说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了,而且其中两个女人是还问起周延,问曹逸然是不是真要结婚了,以至于在家里闭门不出了。

    周延否认了这个传言,之后就挂了电话。

    白树从周延那里得到没找到曹逸然的消息时候,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拿曹逸然怎么办好的感觉。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开车在城里逛了一阵,然后就回去了,拿上点东西,开车去了曹家。他至少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怀了曹逸然的孩子。

    白树到曹家,倒也理由充分,他把曹逸然放在他家的两样东西送了回来,说他是曹逸然的朋友,给他送东西回来的。

    作为曹逸然的朋友,白树被曹家的管家接待了。

    前一天是曹逸然的生日,曹家热热闹闹,才过一天,因为来庆生的亲友们都回去了,这座大宅子便又冷清了下来。

    女主人赵悦不在,客人李未和肖源也是大早就出门了,男主人曹均贤上午本来是在家里的,奈何中午出门了,于是家里只有无聊的李欣,李欣已经被限制了用电脑,要她远离一切辐射源,甚至不允许她用手机,她这才体会到了怀孕的痛苦,觉得难受起来,看电视的时间也有限制,倒是可以看书,还因为要胎教而听她不喜欢的催眠的音乐,她有点想抓狂。

    前一天曹逸然生气家里人都围着她转,却不知道她也是一点也不好受,因为总有那么多人问她这问她那,说她这样做也不好那样做也不好,偏偏曹逸然还摆脸色给她看,要不是她让自己忍下来了,恐怕也要和曹逸然一样地离家出走一走了之。

    白树被惯会处事的热情管家接待在曹家的大厅里坐会儿喝口茶,他故意问了一下曹逸然的情况,得知曹逸然不在,但他也没有知礼地马上就走,无聊得生闷气到处走到处制造噪音的李欣就送上门来了。

    看到李欣的时候,白树一眼就盯上她的肚子了,心想,就是她吧。

    而管家也看到李欣了,就道,“欣欣小姐,要是饿了,厨房里有准备……”

    他还没说完,李欣已经嘟起了嘴巴,闷闷地道,“我不吃。”又看到了做客的白树,她看到白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和她堂哥有那么点像。

    她正无聊,于是找一切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就走过来问道,“这位是来拜访的客人?”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主人了,所以问得很是亲切。

    管家正要做介绍,白树已经笑着站起了身,道,“我叫白树,是逸然的朋友。你是李欣?”

    李欣有点惊讶,几乎算是欢快地跳过去坐到白树对面,道,“你知道我?从曹逸然那里知道的?”

    管家看她不好好走路,那样蹦跳,就皱了眉,但又不好严厉,于是只好温和地提醒了李欣一句,“欣欣小姐,你肚子里有小孩儿,医生说你走路的时候不能太活泼。”

    李欣本来还带着高兴的脸又垮下来了,这种被人时时刻刻管住的待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从昨天晚上,也就是她被曹家认可了身份开始。

    说起来,她们李家到底也算是有钱,但是在曹赵两家面前却是暴发户,所以,她家规矩倒没什么,曹赵两家的老人带来的规矩才让人要窒息而死。

    她不满管家的提醒,于是故意要去倒佣人端来给白树的茶喝。

    管家看到再次皱了眉,把那杯茶端开了,温和地提醒道,“医生说了不宜喝浓茶,我让端蜂蜜红枣茶来给你吧。”

    于是李欣就气鼓鼓的,管家又让她不要生气,毕竟这个只是为了她好。

    李欣便又生气了,嘀咕道,“什么为我好,只是为我的肚子好罢了。”

    管家还要说她,坐下的白树就笑着劝了,道,“其实女孩子喝蜂蜜红枣茶很好,可以补气养血,我妈就喜欢喝这个,养成习惯几十年了,她六十来岁了,看起来还是挺年轻。女孩子喝这个,气色好,不化妆也很漂亮。”

    李欣睁着大眼睛看他,然后就笑了,对管家道,“那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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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第七十五章 白家计 。。。

    第七十五章

    李欣打心眼里想和曹逸然好好相处,毕竟,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而且她真心喜欢他,想要以后也和他在一起,想做他的妻子,她将她作为女人的一切都寄托在曹逸然身上了,所以,即使曹逸然对她冷淡,她也压抑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忍了下来,得知白树是曹逸然的朋友,她便挺想和他多说些话的,当然,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有个人陪她说话让她开心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她真的非常想更多地了解曹逸然。

    白树像个温和的大哥哥一样,李欣很快就喜欢他了,和他很聊得来,而且在白树的故意引导下,还把自己和曹逸然的“缘分”全都讲了出来。

    听李欣说对曹逸然是一见钟情,而且就是那“一见钟情”就怀上孩子了之后,白树的心都要揪成一团了,简直想按住没有节操的曹逸然打他的屁股。

    但他偏偏还必须在李欣面前做出温和的模样。

    李欣上次受了曹逸然的威胁,不敢随便在曹逸然的朋友面前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不过,她还是很乐意表示自己过段时间就要和曹逸然订婚的,毕竟,在孩子出生前订婚比较好这个观点,是曹赵两家的长辈们一致认可的,而且,有她继母肖源和堂哥李未的推动,这个具体时间应该会很快就定下来。

    白树之后实在是忍不下来了,只好借口还有事情告辞先离开了。

    开着车回去,如他一般坚定的人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毕竟李欣是个活泼可爱又深爱曹逸然的女孩子,而且还怀了曹逸然的孩子,自己要和曹逸然在一起,这个女孩子必定就只能从曹逸然的生活里退出去。

    他迷茫了,不确定了,但是这种感觉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因为他想到了曹逸然受过的伤,想到了他那偏执的伤人伤己的性格,想到了他对自己的在乎,于是他知道自己即使要伤害别人,也不能放开曹逸然,他不能让内心敏感又脆弱偏执的曹逸然再受到伤害。

    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自己为了成全别人而放开曹逸然,曹逸然从此之后该要多难过,该多自暴自弃地胡作非为,害人害己。

    对于白树,受伤之后也是需要一个疗伤之地的,他于是开车回了父母家。

    她母亲的身体检查结果已经早出来了,除了低血压倒没有别的毛病,不过,白老先生依然把老伴看得非常紧,而且时常电话唠叨让白树回家去看他母亲,还骂他是不孝子。

    白树回到家,白太太自然是高兴不已的,看进屋的只有白树一个人,她还跑到门口去张望了几眼,问略显出疲惫之色的白树,“逸然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白树摇了摇头,道,“他去朋友家里玩了,没和我一起。”

    白太太于是显出了些失望之色,她其实挺喜欢曹逸然的,虽然曹逸然的缺点多多,是个不着边际的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也真心爱他,两情相悦的事,对于浪漫主义情结严重的白太太来说,是凡人身上最美好的事情了,所以,她很想做一个好婆婆来让白树和曹逸然在一起幸福。

    除了这个之外,白太太也很想和曹逸然交流一下,想知道曹逸然劝过白树辞职没有,白树的反应是如何的。

    白太太和白树说了几句话,她就在一间专门为她整理出来的光线明亮的画室里坐下来画画,一向给她打杂的白老先生没在家,白树就担任了磨墨的职责。

    他一边磨墨,一边接受母亲的询问,白太太毕竟是母亲,自然非常关心儿子的感情问题,而且也兴致勃勃地想要知道各种情况,于是不断询问白树和曹逸然之间最近怎么样。

    白树也没什么好说,只那几句,“好”,“很好”,“不错”,“没问题”不断重复。

    最后白太太就不满意了,竖了秀眉,把毛笔一拍,道,“到底是怎么样,你这是敷衍我是不是?”

    说着,还给了儿子胳膊一巴掌,正好拍在白树的伤臂的伤口上,拍得他控制不住地龇牙咧嘴。

    白太太看到,就知道白树一定又是手臂上受了伤。

    于是又气又伤心地红了眼,就差哭出来了,拉了儿子要看他的伤。

    白树看敷衍不了母亲,只好在一边的藤椅上坐下来让母亲看伤处。

    伤处抱了纱布,并没有因为白太太的一巴掌就流血,于是从纱布外面看不到什么,但白太太依然泫然欲泣地盯着那里使劲打量,手指在边缘轻轻地碰,那样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再多使一分力儿子就要疼痛一样。

    白树看母亲这样,语气平和并不大在意伤处地道,“妈,没什么事,就是被钢管擦了一下,早上过药了,还打了破伤风,一个星期就没事。”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太太就真哭出来了,哽咽着紧紧抠着儿子的手,“我和你爸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你就这样折磨我们呐,我们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生怕你就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就不体量体量我们……”

    白树皱了眉,低声叫她,“妈……,你别哭了。我说了没事。”

    “没事,没事,每次都说没事,那要怎么样才是有事?”白太太不依不饶地只是哭,又不看儿子的脸,垂着头滚烫的眼泪水掉下去,一滴一滴地砸在白树的手背上,烫得他的心似乎也痛了,让他不由得也心酸起来,声音略微嘶哑,“妈,是我不好。不过,我已经好好想过了,而且答应了逸然,我就辞职了,以后做些别的,不让你和爸担心。”

    刚才还哭得像是要肝肠寸断的白太太听了白树这句话突然抬了头起来,一张白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是却不再哭了,问道,“真的就辞职了?”

    白树点点头,道,“其实我早就想过了,但是一直不好正式和你和爸说,怕到时候又后悔没辞成,让你们忙着给我张罗别的工作,最后又白高兴一场。”

    白太太也不指望儿子体贴地给自己擦眼泪,所以自己转开了脸掏了手绢出来擦了擦脸上眼泪水,她是知道的,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是说一不二,他这样说,那他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辞职了,她也就安心了。

    她甚至还记得白树很小的时候,小到只有三四岁,他说他不穿粉色小衬衫,不然就不去上学,但是她说已经穿好了,就高高兴兴地要带白树上车去学校,白树硬是不去,也不反驳,就是巴着门不走,最后还是白太太屈服了,给他换了白衬衫和背带裤,白太太郁闷不已,但是对着小儿子那张板着的脸,硬是没有办法。

    白太太擦干净了眼泪之后,又赌气地开始编排白树了,说他,“答应了逸然?哎,我劝你那么多次,你就没一次松口的,逸然一劝,你倒是就答应了。养了你这么多年,爸妈还没一个只处了半年的人的话有用。”

    白树知道该怎么说来让白太太心平气和,他只是有些忧愁地轻描淡写了一句,“他没有劝我,他说他要和我一起当警察,以后和我一组,可以一直看着我,不让我受伤。他那个性子,没有办法当警察的,那我只好考虑辞职了。”

    果真,白树这么一说,白太太作为婆婆看着儿子被儿媳妇勾走的那些醋意瞬间烟消云散,反倒觉得曹逸然对自家儿子是情深意重生死相随,让她感动。

    她于是又开始说让白树以后要好好待曹逸然的事情来,一下子就变得豁达了。

    她变得豁达,白树就和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有个女人怀了逸然的儿子,现在就住在他父母家里,看那样子,曹家是想让逸然和她订婚了。”

    白太太被他这句话说得呆愣在了当场,然后一下子就气红了脸,“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还和女人搅在一起呢,还怀了他的孩子?”

    白树苦笑一声,又安抚母亲,“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五个多月了,是逸然和我在一起之前的事情。”

    虽然他这样说,白太太依然是气鼓鼓的,瞪着儿子,但看儿子也是一副憔悴的愁眉模样,就知道儿子恐怕比自己更难过更气愤,所以,她也就只好先来安慰儿子,“既然是和你在一起之前的事情,那也没什么办法了。只是,他家里要他和女人订婚,那你怎么办?逸然是个什么意思呢?我看你放不下他,是不是要我和你爸去他家里给说说话,那我们整理整理,这就过去说——”

    白树拉住说风就是雨的母亲,道,“等等再说吧。”看母亲还是气愤难当的模样,他就对她说了这天早上曹逸然的事情,表明了曹逸然对他的心意和他的不安,说还是等找到曹逸然,再想办法,不然他们这就到曹家去,万一事情没处理好,到时候反倒把事情弄巧成拙。

    白太太心里比儿子更纠结了,简直像是理不顺的麻绳,乱成一团,又给丈夫打电话,让他回家来商讨大事。

    白老先生对于老伴的吩咐不敢不从,赶紧回来了。

    回到家,正是医生来给白太太做检查的时间,顺道给白树看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于是,看到又受伤的儿子,他的眉毛都要倒竖起来,手里的文件夹就要往儿子身上招呼,还骂他,“这又是哪里去弄的伤,让别人打你,还不如我多教训你。”

    虽然横眉竖眼气势如虹,手里的文件夹最终没有打下去,而且还被老伴给拉住了,拉他到一边唧唧咕咕说了曹逸然的事。

    听到曹逸然有了儿子的事情,白先生倒没像白太太那样失态,他只是沉着脸皱了眉。

    从那次赵臻宴请的宴会,白先生就知道,曹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会接受曹逸然和他家儿子在一起的,他当然是觉得自家儿子吃了亏,不过,年轻人爱来爱去的,吃亏之说实则是没什么可说,多少委屈,多少付出,多少不公平,既然爱了就只得认了忍了,而且想要抱得美人归,恐怕只得继续委屈继续付出才行。

    白家这边商讨着大计,而曹逸然这边,他本来是想着要在旺仔家里多逃避几天的,但是,到当天晚上,他就躲不下去了。

    觉得自己凭什么要躲开,原来那些排除万难要和白树在一起的决心和气势到哪里去了?

    比起在这里躲着打游戏,还不如实际行动让白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味什么都要依赖他,要他来包容自己的错。

    于是,他气势轩昂地杀去找了周延,雄心勃勃,商量着要提前实施计划。

    76

    76、第七十六章 狭路相逢 。。。

    第七十六章

    曹逸然回了父母家里去,突然之间变得乖巧起来了,不仅向父母承认错误,说自己不应该在生日的时候跑掉,而且在对待李欣时,他居然也和颜悦色起来了。

    赵悦看他这样,不是想到他明白了事情的利害,而是警觉地觉得曹逸然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赵悦虽然有了警觉,但是总不能把一心要做乖巧儿子的曹逸然叫去探问,于是也就只得先看看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而且特地交代了管家,要注意着李欣的状况,要是两人单独在一起,就更是要警惕。

    由此可见,赵悦自己实则对儿子和李欣在一起没有信心,但偏偏因为想要这个孙子,而且又在讨论和李家的合作问题而不能放弃李欣,于是就只得勉强儿子。

    曹逸然一边寄出了李未和肖源偷情的证据,然后还和告辞曹家回家去的肖源笑语盈盈地说话,好像对她多么有心似的。

    肖源走了,被禁了游戏在家里一天也熬不下去的李欣要求去逛商场,李欣是在曹父曹母在的时候提的,曹家当然不能一味禁着怀揣着他家宝贝孙子的李欣不让她出门,只得应了,然后曹母就对曹逸然提了一句,“逸然反正也没事,就陪着欣欣一起吧。欣欣看上什么,就买。”

    说了之后,还拿了一张金卡给两人,说刷这张卡,不用曹逸然的零花钱。

    曹逸然每个月的零花钱实在不少,不过,要让他花在李欣身上,他还真不乐意,既然妈妈再给了他一张,他才不会推辞,就接过去了。

    虽然是曹逸然陪李欣去逛街,但赵悦还是安排了两个便衣保镖跟着两人,说是可以帮着提东西。还安排了家里的房车送两人出门,而不是让曹逸然开车,以免他故意整出什么事来。

    曹逸然没在乎母亲安排的两个跟班,坐家里房车出门他也并不言语,上车时甚至还扶了一把因为吃得过好而肚子已经很明显的李欣,李欣坐在他身边,还故意抓了他那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曹逸然愣了一下要把手收回去,但李欣就是不放,还对着他傻笑,曹逸然被她笑得心里怪怪的,又盯了她的肚子两眼,最后只得把手任由她抓着了。

    车开出了曹家大门,一向喜欢宅着玩游戏而厌恶上学的李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于是和曹逸然一起去逛街,让她觉得挺好。

    曹逸然微微懒散地靠坐在那里,偏着头看着车窗外面,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看,但他不想看李欣,于是只得看外面。

    曹逸然这些微冷淡的懒懒模样,在李欣眼里是无比迷人的,无论是他散落下来覆住额头的额发,还是他那双斜飞冷漠的凤眼,以及抿起来的薄唇,都让她着迷。

    她也不管曹逸然的冷淡,自顾自地开始说话。

    先是和曹逸然讲游戏,但是曹逸然一言不发,她觉得有些无趣,本来已经想赌气也不理睬他了,但她觉得还是再努力一下比较好,于是就摇着曹逸然的手,撒娇地道,“你要不要回答我嘛?干嘛这么不高兴?”

    曹逸然被她摇着手简直要坐不下去,只好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去了,看着她道,“说了这么久,你也不嫌累。过会儿还要逛街,你把力气留着行不行?”

    虽然曹逸然没一句好话,但李欣还是高兴起来,果真不说了,乖乖坐了一会儿,她就一声惊叫,曹逸然看向她,“又怎么了?”

    她红着脸笑起来,“小宝宝刚才踢了我的肚子两脚……”说着又叫了一声,“他还在踢……”

    曹逸然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她的肚子,微微皱着眉,像是无比纠结一样,而且有点不知所措,李欣看他这样,心里居然是有种暖暖的感觉,又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道,“要不要摸一摸?”

    曹逸然要把手挣开,但是又没挣,其实李欣穿了挺厚的衣服,手掌放上去也不一定就能够感受到胎动,曹逸然有些僵硬地任由李欣把自己的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李欣放了一阵,曹逸然就又把手收回去了,道,“没什么感觉?”

    李欣嘟了一下嘴,道,“刚才还踢我,现在就没动静了。”

    曹逸然看着她,“是吗?”

    李欣点头,“是啊,他力气不小了,有时候踢着挺难受的。”

    不知怎么,曹逸然对这么说的李欣升起了些歉疚的感情,他看着她,李欣也看向他,对着他笑得像个傻子,于是,那种歉疚的情绪更重了,他想,今天还是陪着她好好逛街吧,毕竟,就要过年了。

    曹逸然是不大记得第一次和李欣在一起的情景的,甚至想不起她那时候是个什么模样,记得的是李欣和李未坐在他妈妈的办公室里说有了他孩子的时候的事,他那时候对李欣厌恶到极点,但是,李欣在他家住了这么段时间,他觉得她也不是那么讨厌,他甚至想,要是她没有怀他的孩子,说不定,他还能够把她当成义妹来看的。

    商场里灯火明亮辉煌,地板光可鉴人,因为接近春节,一向因高档消费而让普通人望而却步而显得冷清的商场里也有不少人,带着些热闹。

    李欣虽然贵为李家大小姐,但是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特别是在她母亲过世后,父亲更是不管她,只在她太过分的时候教育她,所以,年纪尚小的她的一切消费距离一般人民群众也没有高多少,于是,对于逛商场,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反观曹逸然,他被里面的暖风香氛熏得有点昏昏欲睡,只是跟在李欣旁边走,李欣看上什么,他就去尽职尽责地刷卡,然后让跟班提东西。

    曹逸然高挑身材,又是张冷淡俊美白皙的脸,懒懒跟在李欣身边,也让人觉得他优雅,清冷而傲然,贵公子气息十足,实在是很惹人眼球,当然,挺着肚子的李欣也很惹人视线。

    两人一路走一路受人打量,每每遇到热心而讨好的导购小姐,还要关心一下李欣肚子里的孩子,这时候,曹逸然就黑着脸转到一边,看他这样,导购小姐也就不敢多说。

    李欣花起钱来很有架势,但看曹逸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也不得不去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没有想买的吗?”

    曹逸然冷眼瞥了她一眼,“没有。”

    于是李欣无趣地嘟了嘟嘴巴,却就此拽上了曹逸然的手,拉他去看香水,曹逸然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孕妇面子,只得由着她拽着,只是,还没有走几步,他的视线就粘在了另一对身上,他的脸瞬间沉了下去,风雨欲来。

    白树正陪着关芝也在这商场里逛,白树当然是身不由己,答应了关芝要陪她逛街,这天才勉强有点时间,就只好在她大大咧咧的催促下来了。

    他原来也没有多想,心里的关芝永远就是那个潇洒而带着些男孩子气的有时候又有点迷糊的小妹,穿着一向随便,但是,这一天,白树接到的关芝颠覆了他以前对她的所有印象。

    关芝还是短发,但是却打理过了,黑亮顺滑,脸上化着淡妆,明眸皓齿,秀眉红唇,穿一身黑色毛衣裙,围巾,高跟长靴,她本就身材高挑曼妙,只是以前不打扮而已,这样装扮出来,白树简直要认为这个是她的双胞胎姐妹而不是她了。

    对于白树的这个反应,关芝则是哈哈大笑,道,“头儿,要认不出来了是不是?嘿嘿,还不错吧,我费了不少力气呢!”

    白树这才认定这个人就是关芝,而且道,“你好好打扮,也很好看嘛,肯定一把的青年才俊追求你。”

    关芝却撇撇嘴,道,“不需要!”

    逛商场的时候,关芝故意挽住他的胳膊,白树觉得很是别扭,大家都以为两人是情侣,白树为了顾全关芝的面子每次想不露声色地和她分开来,但是都会被关芝又重新抓住。

    关芝就是个豪放的性格,即使打扮成个淑女,动作起来还是男孩子气,白树在心里叹气,心想陪她这一次就该没有下次了,那就陪吧。

    没想到正在关芝兴致勃勃地要拉他去看香水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别人的目光,一看过去,就对上了曹逸然阴沉的脸,还看到了大着肚子牵着他的手的李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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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第七十七章 停车场 。。。

    第七十七章

    曹逸然满脸阴沉,似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之气能够将周围都给淹没,兴致勃勃的李欣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的影响,正往前走不由也停了下来,看了风雨欲来的曹逸然一眼,又往曹逸然看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被一个高挑美女挽着手臂的白树,白树这时候也正看向她和曹逸然。

    她觉得气氛实在是怪,想要和白树打个招呼,没想到牵着曹逸然的手就被曹逸然突然狠狠地掰开了,甚至让她感受到了疼痛。

    曹逸然朝白树走了过去,他的深邃的眼里装不下任何东西,除了那站在不远处的白树。

    他和白树之间的路明明很近,但这时候对于他,他总觉得是千山万水,遥远得他要连走带跑,就像是他这时候不跑过去把白树抓住,白树就再不会属于他,不属于他的白树,他无法想象,总觉得那是一种隔世一般的无力和悲伤。

    他的心里涌着的有愤怒,但是愤怒却又全被伤心和茫然而压了下去,他实在是怕自己因为和李欣在一起,白树就真要和他较真了一样。毕竟白树说过很多次要和他较真,但是最后总是包容了他,但他知道包容不可能是永远的,所以,他知道,他不能够总是任性……

    白树看着走过来的曹逸然,他的身影映在打着暖光的裎亮明净的玻璃上,映出那优雅的身形,他如同是从梦里走过来,走向他。

    他看得出曹逸然的恼怒之外的惶恐伤心,于是,他的心也软了下去。

    曹逸然走到白树的面前,看了白树一眼之后,又瞥向了依然挽着白树的胳膊的关芝,关芝本还想和他打个招呼,但是不知怎么被曹逸然那冷冽带着阴狠的目光刺得心里似乎也一凉,整个人甚至打了个冷颤。

    曹逸然拽开关芝挽着白树的胳膊,而且攘了她一把,白树正要说什么,他已经狠狠拉着白树往一边走去,他的步子又大又急,像是在受到什么威胁一样地惶恐而急切,急切地要离开这里,白树叫他,“逸然……”

    他根本不回答,只是一味地拉着白树像头犟驴一样死命往前走,而且也不看白树,只是一味地急切地往电梯走。

    白树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关芝和叫着曹逸然的李欣,关芝正皱着眉头,她并不是傻子,恐怕经过这么一出已经看出点什么来了,毕竟,他们察的案子里涉及同性恋的并不少见。但这时候白树没法来关心关芝要怎么想他,看向李欣,李欣则是要着急得多,她实在是反应迟钝,看曹逸然要抛下她不管,故而很是委屈地叫他,根本没有去想曹逸然和白树之间的关系的不对劲。

    在前面一个大理石的柱子拐弯处,柱子隔绝了白树的视线,他跟上曹逸然,叫他,“逸然,这是要到哪里去?”

    曹逸然只是沉默地一味不说话,紧紧咬着牙把白树拽进了电梯。

    那种决绝,就像是他要抛下所有,只要能够带着白树走。

    在电梯里,还有其他客人,看两个大男人扣着手,大家都看过来,眼神倒并不都是抵触,但是都很异样。

    两人都来不及注意这些,白树轻轻摇了摇曹逸然的手,曹逸然只把他的手抓得更紧,却依然不说话,只是低头注视着地板。

    电梯在一楼停了之后,电梯里的人就出去得只剩两人了,电梯门关上往负一楼停车场下去,曹逸然这才抬起了头来,他的眼睛居然有些发红,带着一层水意,有种似乎是凶狠的却又可怜的感觉。

    白树想劝他,“我和关芝没什么?你别生气。”

    曹逸然才不管这些,他的心里被巨大的无措给汹涌地掩埋了,他只能在白树这里找到出路,他的力气那样大,将白树压得靠在了电梯壁上,连电梯都有轻微的晃动,他热切又凶狠地啃上了他的唇,白树经过最开始那一瞬的忡愣,他知道曹逸然就是这样任性妄为,所以,只好无奈又怜惜地抱紧了他的腰,和他接吻。

    电梯下到负一楼只有几秒的时间,实在由不得两人做更多说更多,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个牵着个小男孩儿的漂亮妈妈,看到电梯里拥吻的两个大男人,她愣了一下,就气红了脸,将儿子抱起来,转身要走。

    白树看到了,就拉着曹逸然出了电梯,走过那位年轻母亲的身边时,他说了一声,“很抱歉……”

    年轻的母亲因白树的道歉又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两个男人走远,她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也不是故意要在电梯里那么做,似乎是吵架了,在和好的样子,加之两人都是神色肃然略带忧郁,身材相貌都让人赏心悦目,所以,她也就不再生气,抱着儿子回身进电梯,反而是在她怀里的小男孩儿还远远望着离开的两个人,稚嫩的声音问妈妈,“妈妈,刚才叔叔们在玩亲亲哦?”

    年轻的母亲脸瞬间就沉下来了,道,“不要乱说这些,我们去买东西。”

    白树将曹逸然拉到了自己的车旁边,拿车钥匙的时候,曹逸然只是脉脉地望着他,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伪君子……”

    白树因他这句而顿住了动作,侧身看着他,又伸手拽住了他的手,目光深深地望回去,“怎么就是伪君子了?”

    曹逸然抿了抿唇,蹙着眉毛望他,这幅样子,像是对一切都看不顺眼的挑剔和责难,但白树却知道他这样只是因为在伤心。

    白树靠在车门边,将曹逸然拉了过去,然后将他紧紧抱住了,他的体温熨贴着曹逸然,暖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他的声音压抑而伤怀,像是从远方飘忽而来,却又因为低沉而撞击人心,那样沉痛,曹逸然也不知所措起来,不知要怎么办好,于是只能诉苦又指责他,“你就是伪君子,面上道貌岸然,却脚踏两只船,你和那个小关这样多久了?”

    白树叹口气,捧着曹逸然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曹逸然的眼睛黑黑幽幽的,像是深深两潭秋水,绵绵的雨滴进去,荡起了波纹,他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触了一下,像是蜻蜓点在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散开,散开在两人贴在一起的心里。

    白树道,“你故意这样说么?故意指责我。你还不知道我,我会脚踏两只船么?小关要走了,就在年后,我也递了辞职信上去,以后能够再相遇的机会实在是少。我只把她当小妹,哪里有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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